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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uly 13, 2012

打开脸书,把脸献上

无聊上脸书看别人的留言与分享。无聊的看,看到的也是无聊。深知脸书不能呆久,只能无聊无聊就好,然而一呆就好久。累积多年的脸书账户,累积了很多很多的脸书朋友,真认识的,假认识的,不认识的。因此留言update得很快,每隔几秒钟就有另一个脸友写些什么留言或分享什么连接什么照片,不胜枚举。深知脸书不能呆久,可越呆就越久,每隔几秒就好奇另一个留言是谁发出来的什么。每看了留言,就发现留言都是无聊的,再发现留言皆是无聊的时候发出来的,不能不无聊。看着看着也无聊,偶尔也无聊的想着为何大家都这么无聊,为何大家当着脸书的面,这么好的表现的舞台,却只能表现大家的无聊。

无聊上脸书也不只是看到无聊,也看到呕吐。无聊的表现无聊多了,也很筋疲力尽,偶尔有坏事发生在身上或坏情绪找上门,机不可失,把原本仅有的无聊先往旁一搁,把呕吐物往脸书痛呕一番。臭、脏、恶,倒是惹来多方的关注多方的共鸣。仿佛世界突然大同,仿佛每个人都有过类似遭遇,更深深体会到受害者之感受似的。(此间当然不乏真心者,帐户户主自己知道,但实话说,假意者也不少 ---  现实生活见到面了反而形同陌路之类的。)进而同仇敌忾,往另一方---很多时候没有固定对象,只是空气---没命的挞伐。再往下看‘楼下’的留言,变调了,在谈附近的美食有多好吃,在谈彼此上一年的旅行生活。挞伐挞伐够了,气也有数十个人陪我一起出了,出了也就消了,呕了肠胃也就舒服了,life goes on,生活再无聊,再腐败我们握着手一起往前走---握手不是真握,是脸书上的'like' icon。回到现实生活,不骂了,拧着个iPad玩游戏,忘掉尘世的哀怨。
无聊得紧了,关上iPad,重回生活,重新感受感受那种哀怨,那种愤世嫉俗,“我没有忘记!”复打开脸书,往留言出再呕吐。欲再呕吐,得有事情可呕,有不满可吐,因此生活的不满不在生活上说、骂,只在脸书上呕吐。这倒好,生活上的说骂没人管,大家只管你疏忽、KECUAIAN,管你说话太冲动太大意,脸书上的呕吐倒可招来无数的同盟,“对啊!”“太过分了”“打他!”

打开脸书,把脸献上,生活理应无脸面对,反正这张脸无人尊重。尊重?没有的事,生活艰苦,看起来每张脸都一样,还不如脸书上的自拍照来得特别来得可爱。

无聊上脸书看别人的留言,无聊的看,无聊的期待自己的留言也被看。无聊之余费劲思索新奇的无聊留言以及更颓废的呕吐物。

终于下线,离开电脑后,仿如隔世。“我在干什么?”回顾前面的40分钟脸书时间,脑袋原来是空白的。思索无聊的时候,阅读无聊的时候,生命本身就是一种无聊。无聊的上图书馆借了三本书。翻开旧旧的龙应台选集,开始读“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就在也停不下来了......

被掠夺者之告白

电脑消失了,相机、mp4,跟着走了。要命的,护照也随之不见了。
还来不及为电脑、相机、mp4追悼,就被逼不停回到案发现场去重做护照(东西是在移民厅外的停车场被偷的)。每次回到案发现场,心里自然就会乌云密布。多希望这里被封锁,彻底被调查,因为有辆本地车myVi被破车镜拿走了电脑、相机、mp4还有新买的电脑speakers以及国际护照。没有,没事,一切如常。车辆依然来来往往,大概破镜的人也照常破镜盗取他们要盗取的东西。大概这个地方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当强盗还是比当个戏剧老师实际得多。

没有,没事,一切如常。上过几次移民厅,官员忙着质疑报案者是否在欺诈多于尽力设法帮忙一个损失了近3000马币加上一本国际护照的国家公民。有了警察证明的报案报告还需要某某官员或律师盖章证明的遗失报告。盖章是要付十元马币的。好了,十元付了,盖章盖了,又要花多十元弄张报生纸证明(身份证是关于身份,不足以证明你是本国人,我猜这是官方的逻辑)。报生纸证明弄来了,再多一趟移民厅,重做护照。遗失,被偷盗,被害,官方的诠释是-----KECUAIAN,疏忽。小学中学学了多年马来文,从来没好好看看这个词,现在用上的时候,真正体会到它的深刻。KECUAIAN。KECUAIAN的结果,就是要多付300马币重办护照。重点,这只是预算,官方批不批准你重办,还是个问题,还要等待官老爷的“恩准”。为什么可以不批准,因为KECUAIAN。作为伟大国家的伟大国民,你不能有任何疏忽闪失,疏忽闪失,罚。偷盗者呢?谁管什么偷盗者,偷盗者处处皆是,要管也管不了。警察也不管了,只管放水炮。官员?拿到薪金买个Samsung Galaxy SIII可以在office system break down时当着等得不耐烦也得耐烦的公民面前玩游戏上网facebook就好了,头上有制度,我们跟着办就行了,何必‘管’?制度管什么?制度管KECUAIAN。

我记得,领护照的时候,我是微笑着把手上300马币交给官员。手上拿着新护照的时候,甚至对眼前的官员有点心怀感激。我是怎么了?他们告诉我需要两个星期才拿到报生纸证明的时候,我几乎是拍桌子叫骂的;那个比较高级的官员跟我解释要多付300马币重办护照的时候我还当众说出:so this is how our government behave!?(他当时不知是否听不懂英文,还回答:yes)....然而此时我是怎么了?我在微笑?我在感激?我在庆幸?庆幸我至少可以拿回护照?

然后我慢慢的想,慢慢的想:我叫骂...没有,没事,一切如常。我欲找人倾诉,实话说,听到的多劈头就是:“你本来就不该把东西放在车上。。。”诸如此类的‘安慰’。

被掠夺财物者,还持续的被掠夺信心、耐心、自尊心,到了最后,不得不为那千辛万苦得回的护照而感激。感激谁呢?不重要了。

我疑惑,我到底被掠夺了的,还有多少?